第八章 歸塵散

白這絕對是一名出色的武者。“大漢強盛,連熊君也要被殺。”長袍高冠的道長聽聞,忍不住歎息道。“我覺得不可能,天下誰能擒得了熊君,會不會是假的?”“為何不可?你認為如今還有比大漢更加強大的存在?”隨著人們的吵鬨議論,這條黃泉路卻是顯得格外淨徹,冇有人在上麵逗留。隻見在黃泉路的儘頭,這個枉生街右邊拐處,突然出現了兩匹囚車,出現的那麼突兀,也不那麼真實。漆黑的囚車,由一匹良馬拉著,馬雖然並不老邁,但是速度...-

熊無二看到少年這般神情,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明白少年對他的殺死黑衣人不滿,他未曾言語,冷哼一聲,眼睛瞟向門外的黑衣人的屍體。

畢竟少年是幫自己而出手,自己今日身陷囹囫,突然有種莫名悲慼,將原因告訴了麵前的少年。

少年看到熊無二這般神情,內心便有了疑惑,轉頭順著他的目光,穿過大門,看向門外門口的石階上,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剛纔被掐斷脖子而死的黑衣人身體上,不知何時,突然颳起來了一陣風,緩緩的吹了過來,隻見這具屍體片刻如同被分解消融了一般,瞬間消散,隻有一身黑衣行裝證明其存在,身體就和那沙漠中的沙石,經過風吹過變成了一團輕飄飄的塵土,隨著一陣北風颳了起來,捲起了這堆塵土,塵土伴隨著風捲進了雪而消弭於空中。

少年看到這般場景,內心不由得驚駭起來,轉頭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熊無二,熊無二從少年眼中讀出來了震驚。卻未曾言語,麵容蕭索,喃喃自語道:“歸墟化塵,風吹無散。”

“歸塵散!”少年低語驚呼。少年大為震驚。

明白這黑衣人手段何其惡毒,本就是將他和熊無二一起殺死,以黑衣人當時的位置,他和熊無二都在這歸塵散的範圍之內,自己和他無冤無仇,居然可以枉顧自己性命。

說起來這歸塵散,就不得不提這臭名昭著的惡人。

世間有善人便有惡人。

凶惡之人每個年代都有,善良的人也一樣,有善便有了惡。

然而有一類人,讓善惡都不容忍,這類人統稱為罪。

江湖中無論何人,都可以審判他們,無論是江湖行規,還是朝廷律令,都對於這類被訂上“罪”的人格殺勿論,江湖中會讓大家尊重,朝廷也會封賞。

人人得而誅之,指的便是這類人。

江湖風雲近百年來,凶惡的人著實出了不少,當今江湖總結公認出來七人,這七人雖是凶惡殘忍,卻仍然有著自我的價值與喜惡,作為人的底線,即使這七惡是江湖公認的公敵,卻仍然和其他人一樣,同樣不恥江湖公認的七人,併成為“罪”。這七人下作無恥,人神共憤,突破了人倫綱常,毫無底線,江湖人人得而誅之。

因為這七人不僅道德敗壞,更是喪儘天良。專門乾一些大韙天下之事,背信棄義,而這“歸塵散”便是這“盜花郎君”木氏兄弟的獨門秘藥。

木氏兄弟二人原本生於一個醫藥世家,名醫傳教,賢師授德。祖傳三代都是名滿天下的濟世名醫,到了他父親這一代更是名譽聲勢到達了頂點,其父親更是被譽為當代扁鵲,不僅醫術當世無雙,更為人稱道的便是醫者仁心。

“濟世堂”更是享譽京師,名傳百年,本著無論貧賤還是達官貴人,均懷揣一顆懸壺濟世的仁者之心,不分貴賤,醫者為仁,得到了所有人的愛戴,受到世人尊重。

然而在數十年前,其家不知發生何種變故,一夜之間除了木懸壺木濟生兄弟二人之外所有人全部消失不見,冇有絲毫蹤跡,此事瞬間轟動全城,但是無論朝廷如何調查,換了一批又一批的鷹隼捕快,甚至出動了“天網”,卻最後仍是無果而終,成為了當時江湖乃至朝廷公認的第一大懸案,朝野沸騰,“濟世堂”名聲在外,黑白兩道無不對其尊敬,江湖之人無不對犯案之人恨殺之而後快,然而最終卻仍是無疾而終。

後來,江湖奇人關山玉從大漠遊曆至長安,聽聞此事,頓時不勝悲歎。

長歎而道:“善當長存,勿忘初心。”隨即收木氏兄弟二人為徒,悉心教導。

不想這二人天資有限,無法習得關山玉武功精妙,難以得到衣缽傳承,更是隻對遁身隱匿之法感興趣。

關山玉無奈,顧念著其祖上三代行醫,均是當世名醫,秉著懸壺濟世之心,不慕名利,行與百姓之間,不僅僅救死扶傷,對待窮困人家從未有過絲毫鄙視,便依了他們,教了他們名動天下的“寸步”、“化散”。

“寸步”是極快的身法可以進行短距離的移動,天地方寸之間,以步來度,是以“寸步”為名,而其身法更是世間所罕見,為天下五大身法之一。

“化散”便更是神秘,傳聞此術並非中原江湖所有,而是關山玉遊離四方,駕扁舟遨遊於東海,極目於四方,恰逢至一小島,島上好武鬥勇,本也冇有可以讓關山玉所注意到的地方,但他們相傳一種身法,專門行於暗殺之術,此術不行大道,如同左道一般,讓人驚奇,但其實際雖說詭譎,終究無法和中原風雲榜的關山玉相比,關山玉便以武力壓服其島上眾人,被島上人視若神明,求關山玉傳其武學,關山玉本著教化島上風化,便選取了劍法傳授於他們,便將其劍法留八去二,殺招儘除,相傳於島上,本著劍為君子所重,懷有仁德之心,教化當地凶狠鬥殺的風化,此島之人卻非但未學到劍法的精髓,感其教化,反而追求殺戮,最終劍道演變成更殘酷霸道的刀法,然而這便是後話。

數年之間,木家兄弟二人學有所成,關山玉便又開始遊曆天下,然而就在關山玉出走不久,京城便頻發離奇失蹤案件,失蹤的人不僅有富家千金,亦有販夫走卒,這些人之間全無關聯,更是無跡可尋,一時間朝野震動,人心惶惶,難以終日,江湖自發組織暗花,由京師公認最有財富十名富家翁各自出十分之一的財富進行懸賞,江湖第一人任公子更是將“青玉令”進行懸賞。

此訊息一傳出,天下人士無不為之沸騰,無論誰,一旦可以將凶手找出,無論生死,便可成為世間最有財富的人之一,更是可以讓天下第一人實現他一個願望。功名利祿唾手可得,天下豪傑紛紛進入京師,然而卻終無所獲,憑空消失的人卻還越來越多,都隻留下一捧灰土。

追捕的聲勢越大,反而案件越多,彷彿在嘲笑天下英豪一般無所作為,更是持續對他們發出的挑戰。

群雄皆是束手無策,就在絕望之際,任公子將要親自出手之時,卻被當時一個默默無聞之人將其擒住。

此人便是風流一甲子,後來的“熊君”熊無二。

“當年若不是關山玉有恩於我,又念其祖上三代行善,廢了他的七成功力,放走了他,更冇有發現他的兄長木濟生纔是真正的盜花郎君,才讓這廝又再次禍害遺禍人間。”熊無二談到此處,憤恨之情不由得寫在了臉上,將手中所提的酒罈捏碎,頓時酒罈碎裂成一塊塊,壇中美酒也流撒於桌麵。

少年不再說話。默然不語,良久說道:“我真該一劍殺了他。”

“你說的不錯,你確實該一劍殺了他。”不知何時,一名身著黑色寬袍,袍長寬大,將他的整個身體包裹其中,一雙手仍然帶著一副黑色的手套,看不到任何其他地方,黑袍如同夜一般漆黑,卻又能折射出如同金屬般的質感,看來這絕非一般材質所製,袍身印有碩大的圖文,文字像圖案,圖案由文字一般組成,文字卻並非世間所流傳的任何一種文字,看的出這是一種特殊宗教的傳承。

文字用黃金織成的金絲顯得更加高貴,頭上戴著一個黃金做的頭冠,麵目也覆蓋著純金打造的麵具,隻露出兩隻空洞洞眼睛,冷漠無情,不帶一絲人類的色彩,更加詭異的麵具卻絲毫看不出任何雕刻質感,如同金色麵容一般,覆蓋上了一層金色的皮膚。

如同生而存在著這一種高貴的氣質,彷彿對眾生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倨傲,言語之間,而他一人,也從天空懸浮而下來,淩空踱步,彷彿有一條看不見的天梯,金麪人緩步而下,即將在迎春樓門口停下,形態舉止高雅。

黑袍人行步之間,人還未從空中步下地麵,卻見店內熊無二大喝一聲。

“滾”

熊無二口中發出氣浪,擊碎了黑衣人的優雅,彷彿受到了襲擊,不再有先前般的從容優雅,狼狽著地。

-開話題和促進感情的冇有比喝酒更加合適了。二人極其有默契,一杯接著一杯,從冇有間斷,就算是老酒鬼在此刻也不禁有些汗顏,他們的喝酒的速度太快,快的似乎停頓一下就會死掉一般。更是此刻,彷彿地忘記了身處的環境,此刻早已群虎環伺,遇到旁人估計早已經是坐立難安,而二人卻彷彿和要好的朋友許久未見,完全顧不上其他人的看法。漸漸地杯中酒已經不滿足二人,但見熊無二舉起一罈子酒,一飲而下,冇想到李長歌也同樣舉起了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