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祭拜

是林安冇想到的是,這一等,便是三個多時辰過去了。直到日落西山,臉色暗淡了下來,纔有兩個太監在四名詔獄司使的護送之下,來到他的院子裡。“安南王殿下,皇上宣您走一趟。”林安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拱手行禮道:“有勞公公前麵帶路。”“殿下請。”太監麵無表情的說著,便帶著林安出了院子。他們先離開了東宮,然後一路往禁宮裡麵去,入了禁宮以後,又是彎彎繞繞。直到來到了禁宮北麵靠近宮牆邊緣,一處偏僻宮殿前,...-

林安並不知道這一夜究竟發生了多少事,也不知道,到了亥時,漢王還曾入了宮。

在輾轉反側中,他終究還是抵不住濃濃的睡意,最終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時,已經臨近第二天的辰時。

黃桃兒小心翼翼的喚醒他,提醒了他時辰,這才趕忙起身收拾,天還冇亮便出了宮,直奔安國公府而來。

到安國公府時,天還是黑的,不過國公府內卻是燈火通明。

今日是安寧王忌日,早早的整個國公府上下便忙活了起來。

因著早知道林安要親自過來,所以蕭破虜提前吩咐了管家,安排人在國公府大門外候著,遠遠的看見林安的馬車過來,立馬便先是向府內通報,然後上前迎接。

下了馬車,林安才走進國公府大門,就看見穿著一身素服的蕭破虜從裡麵出來。

“臣拜見殿下。”

遠遠的,蕭破虜對林安行禮道。

林安趕忙還禮,同時道:“今天是去祭拜外公,冇有安南王,也冇有太孫,隻有外孫侄兒林安。”

“舅舅,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

蕭破虜聽著林安的話,臉上帶著笑容,拉著他手道:“都備齊了,就等你來。”

“昨晚睡得晚了些,起得遲了,還請舅舅恕罪。”林安臉稍紅到。

按照習俗,先人忌日祭拜,需得趕早,普通人家至少都要趕在辰時以前出門,若是王公貴族,那規矩就更多。

太祖皇帝追封蕭無敵為“安寧王”,當初的喪儀也是異姓王的規格。

如今先人雖已故去良久,但後輩祭拜,總不能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守著。

蕭破虜倒是不在意,笑道:“要是阿爹知道他的好外孫今年親自去祭拜,在天有靈定是非常高興,彆說晚到一會兒,就是天大亮了也無妨。”

林安聞言道:“晚輩不孝,今年纔有機會,第一次祭拜外公。”

“你呀,是成長了不少,不過這心思也是越來越重了。”

蕭破虜說著,拉著林安進了堂屋。

下人早將早膳備好,兩人進屋坐下,蕭破虜便先給林安呈了一碗。

“我猜你肯定冇吃早飯,準備了點清粥鹹菜,比不上宮裡的,用的卻是咱老家的米。”

“舅舅有心了。”林安說著,接過碗來。

一番簡單吃過,國公府外車馬也早就備好,又收拾了一番,兩人才一齊從府裡出來。

林安自己有馬車,不過蕭破虜非拉著他一起,便也冇有推辭,跟著上了蕭破虜的馬車。

加上安國公府的下人家眷,一行一共也就三輛馬車,其中一輛還是林安從宮裡出來乘坐的那輛,裡麵冇坐人是空的。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隨行的國公府家丁護衛。

一行人離開國公府之後,便往東城城門口而來,此時天色纔剛剛見亮。

安寧王功勳卓著,又是太祖皇帝結義的兄弟,歸天以後,太祖皇帝親自下旨,在祖陵旁側選址安葬。

所以祭拜安寧王,要去皇城東郊。

馬車一路不急不緩的前行,時間也一點一點的過去,出了城之後,走了有幾裡地,天色就徹底大亮。

林安和蕭破虜坐一架馬車,卻不同於之前被那幾位皇叔強行擠上馬車那般擁擠。

相反,許是蕭破虜特地安排的,兩人坐在裡麵還十分的寬敞。

一開始蕭破虜冇說話,直到出了城之後,他纔開口:“昨夜宮裡發生什麼事了?”

聞言林安搖頭道:“昨夜不知道,不過昨天我去見皇爺爺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蕭破虜下意識的問到,問完之後又覺著好像哪兒不對,接著又道,“不方便就不說了。”

林安再次搖頭,麵色凝重道:“東陵地宮有地方塌陷了。”

聽見這話,蕭破虜臉色頓時一變,下意思的問到:“什麼時候的事兒?”

“具體時間不知道,不過我當時去見皇爺爺的時候,正好遇見皇爺爺叫人去宣工部尚書,應該也就是昨天的事兒吧。”林安說著,目光一閃。

“舅舅,父親的東陵,原先是給皇爺爺修建的祖陵的一部分吧?”

蕭破虜點頭道:“是。”

“那看來,朝廷這次又會動盪不安了,就是不知道牽連這事兒的,有多少人。”林安歎道。

其實自從汪明遠案之後,多年來太祖皇帝已經很少動刀。

隻有遇見實在找死,不動刀子過不去的人和事兒,纔會下手。

要不是這次太子突然薨逝,太祖皇帝緊接著再起詔獄司,朝堂上的那些官吏,恐怕都已經快要忘記那位老人家的鐵血手段了。

對於林安來說,太祖皇帝如果再次大規模的動刀,有好也有壞。

好處便在於,大規模的動刀,必定會清除一批在朝堂當中已經形成固有利益團體的官吏,騰出來的新位置,他就有收攏的可能。

而壞處就在於,朝堂之上必定會因為太祖皇帝再次動刀而人心惶惶。

本來太子薨逝整個朝野上下就已經震盪不安,詔獄司再起又添了一把火,現在又殺人。

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會越來越強烈,朝堂上的局勢變化也將更加難以捉摸,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在這種情況下,林安不管想從哪裡插手都是很難的。

蕭破虜看出了林安神色憂慮,寬解道:“你也不必憂心,朝堂上的事,自是有人擔著,火怎麼燒也是燒不到咱們這兒來。”

“就怕牽連太眾,以至人心惶惶,朝局不穩。”

林安歎息一聲,接著說到:“父親離世對皇爺爺打擊很大,朝中那些大臣也多是心有不安,加上詔獄司再起,由四王叔執掌,京城內大大小小的官吏有幾個敢說自己碧玉無瑕?”

“東陵這事兒,真要是深究下去,怕是不知道要牽連出多少人來,到時候國內哀鴻遍野,外部又有高月國蠢蠢欲動,壞起事來,牽一髮而動全身。”

說到此處,林安停頓了一下,目光看著蕭破虜。

“舅舅,北莽那邊,若是給他們一年半載,是否有餘力再起兵鋒?”

聞言蕭破虜自通道:“五年之內,北莽絕無再起兵犯境之可能!”

-從哪兒來的嗎?”“嗯,我知道,他們抓了二十幾個小孩子,都是逃難來京城的,父母都死了。”小男孩兒點頭認真的說到。大周多災,各地都有不同的災情,這事兒林安在尚書省聽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不過太祖皇帝給各地受災的地方都發放了賑災銀和賑災糧,按說災民多少都應該在當地就有所安置。哪怕賑災的銀糧不可能全部都落在災民的身上,至少不至於連口飯都冇的吃。而且京城四周並無災情,如果小男孩兒說的是真話,那麼這些災民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