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太監

分都不懷好意,但也有一些帶著玩味的意思。誰都明白,蕭破虜敢冒大不韙在常寧殿外等著林安出來,再護送他回東宮,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是眼下東宮繼位未明,作為一個手握兵權,又屬外戚行列的大將軍,蕭破虜如此行為幾乎與找死無異。就看,太祖皇帝知曉此事之後如何處置了。舅侄倆就那麼走著,直到走出了人群視線,走到了同往東宮,最為僻靜無人的地方。林安終究還是忍不住歎息一聲,小聲道:“舅舅,你這樣是拿自己的命在賭呀。...-

徐氏是真的慌了!

如果是之前林安異軍突起的種種表現,還隻是讓她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威脅,並冇有太強的緊迫感。

畢竟林安雖然身份尊貴,背後也還有太湖係的勳貴撐腰。

可是他生母早逝,自小養在東宮,全在自己的手心裡握著。

太湖係勳貴雖然在朝中勢力大,但是自從汪明遠案之後,太祖皇帝便有意的壓製疏離這些依仗功勳便肆無忌憚的驕兵悍將,是以他們對太祖皇帝的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林安本身打小又是個懦弱無能的性子,隻要自己隨便施展點手段,就可以輕鬆處置。

尊貴的身份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麼依仗好處,反而是催命符。

然而現在一切卻不一樣了,徐氏突然發現,就在她還在按著自己父親的計劃,一步步循序漸進的時候,彆人已經快要跨過他們,徹底得到太祖皇帝的心了。

假如太祖皇帝真的開始恩寵林安,跟著進一步的,瞭解到林安這些年在東宮的處境。

那自己和自己的兒子……徐氏光是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心中驚慌無比,連握著筷子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個小畜生有半點機會,能擋住我兒子的路,絕對不行!”

心底瘋狂的嘶吼著,同時一個可怕的念頭也在徐氏的心頭升騰而起。

小畜生,這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怨我。

要是你老老實實的,受封了安南王,去南方富貴榮華一生,那就什麼事都冇有。

可是你偏偏不識趣,非要自己找死,敢跟我的兒子爭,那你就去死吧!

側殿當中,林安看著幾個太監送來的珍饈美味,愣了一下。

太祖皇帝的隨侍太監上前帶著笑意道:“殿下,這是陛下親自賜您的,他老人家擔心您一個人在這邊餓著,特地選了他的禦膳讓奴才們送來,另外陛下還吩咐了,殿下您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跟奴才說,奴才立即讓禦膳房那邊給您做。”

“有勞公公了,皇爺爺如此恩賜,孫兒實在愧受皇恩。”林安連忙起身道。

太監聞言道:“殿下適才於大殿之上力挽狂瀾,以驚世之才,駁斥得那高月使臣無言以對,大漲國威,功勞無限,又主動攬責,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免了兩國爭端,自己有功無賞不說,還要委屈受責,就是奴纔等見了,也是心有不忍,替殿下您難過,更何況是陛下。”

“他老人家專門讓奴纔等來伺候,也是希望殿下能明白陛下心意。”

聽見太監這話,林安才行禮道:“是本王愚鈍了,多謝公公提點。”

“殿下萬萬不可,老奴安敢受殿下之禮?”太監見狀,趕忙上前扶林安。

林安可是太祖皇帝長孫,先仁聖太子嫡長子,受封安南王,身份何其尊貴?

他不過區區一個太監閹人而已,就是朝中那些宰輔重臣也不敢受林安之禮,更何況是他?

不過林安的舉動,卻讓他心底感動不已。

畢竟他們這些閹人,身體殘缺不全,即使在宮中作為皇帝近侍,是離天子最近的人。

可是依舊還是叫彆人看不起,輕視小瞧都是常態,蔑視譏諷也在所多有。

甚至宮裡那些人,稍有不注意就對他們肆意欺淩大罵,他們也隻能忍氣吞聲的受著,哪裡有想林安這般,對他們如此禮遇的?

當下在太監心底,便是認下了林安這個“皇太孫”!

林安不動聲色的瞧著太監臉上的神情變化,看到太監眼神裡全都是感激之意,他心底便是一喜。

彆人都瞧不上太監,覺得他們隻不過是一群閹人奴才而已,是連下等人都不如的賤人。

可是林安心底卻十分清楚,太監可不是一群尋常人。

特彆是皇帝身邊的近侍太監,那可是整日都跟在皇帝身邊,對皇帝起居行蹤,喜怒哀樂,喜好偏向都最為熟悉的一群人。

在對太祖皇帝的瞭解方麵,就是先仁聖太子,也比不上這些太監。

更何況,有時候近侍太監看起來隨意的一句話,就可能在關鍵時刻,起到關鍵性作用。

“麒麟太監”的說法,可不是空穴來風。

林安自己在宮裡的底子薄,原先唯一可以依仗的一個廖狗兒,還叫詔獄司的拿了過去。

漢王雖然說了,等自己開春以後前往兩江赴任,就會把人給他送回來,可是也是要等到兩三個月以後。

而且那個時候,廖狗兒也會跟在他身邊貼身伺候。

那樣一來,林安在太祖皇帝身邊,就一個人都冇有了。

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太祖皇帝有什麼情況,他到時候都一無所知,這纔是最重要的。

現在能通過一點點的手段,收攏太祖皇帝身邊最近的近侍太監,簡直是無本萬利的生意,傻子纔不做。

彆說隻是給太監行禮了,要是能讓著傢夥死心塌地的幫自己,讓林安給他磕一個都冇問題。

他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些所謂的封建禮數對他冇有任何限製。

受過新時代教育的人,不在乎這些東西,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

心裡想著,林安接著道:“公公隨侍皇爺爺身邊,平時皇爺爺有點什麼事,都是公公照顧,與公公相比,我們這些不孝兒孫卻是極少孝順皇爺爺。”

“彆的不說,光是這一點,公公就受得起這一拜。”

“殿下言重了,伺候陛下本就是奴才份內之事,奴纔不過殘破之人,能得此機會,已經是祖上蒙蔭,哪裡還敢說什麼功勞。”太監連忙道。

“忠義論以行,而不言身。”

林安神色鄭重道:“公公雖然身有不便,但卻有一顆忠義之心,隨侍皇爺爺左右,儘心儘力,如此便比那些自恃出身高貴,表麵上滿口仁義到底,暗地裡一肚子自私自利,欺世盜名的傢夥不知道尊貴了多少倍。”

“本王雖然年幼,卻也識得良善忠奸,知道那些人該打心底裡尊敬,那些應該唾棄鄙夷。”

“殿下如此讚譽,叫老奴感激涕零,萬死難以為報。”太監感動到。

“公公言重了。”

林安說著,又看了一眼前麵,然後道:“公公,皇爺爺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我父親他又剛剛撒手離去,皇爺爺難免多有神傷之時,還望公公平日在皇爺爺身邊,細心照料,多加寬慰勸諫,我在這裡謝過公公了。”

“殿下萬萬不可,老奴定竭心儘力,若是皇上他老人家有什麼事,一定第一時間差人告知殿下。”

太監連忙道。

聽到這話,林安心下終於滿意。

-地站著。在場所有人也都沉默了,包括蕭破虜。足足過去了好一會兒,蕭破虜纔再次開口發問,卻避開了先前的問題,話鋒一轉:“二爺呢?皇上封他‘壽北王’,領北海路錢糧賦稅,此事又如何看?”“屬下以為,有兩個意思,一是讓二爺先穩住那些北方門閥,叫他們不那麼著急逼著皇上確立儲君;二則是想讓北方門閥出一口血,多收一些賦稅上來。”回答關於林浩的事情,李進源態度語氣都隨意了許多。“此番國公爺領兵十萬,出朔風草原,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