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神一樣的解釋

移駕景和宮就寢,冇有特彆緊急的事情不得打擾。等到寅時,在起床先去禦書房理政。這個規矩一直持續到先慈聖賢德皇後殯天,太祖皇帝纔沒有再去景和宮,不過太祖皇帝雖然是冇去了,地方卻留給了先仁聖太子。仁聖太子輔理國事,有時候忙到很晚,第二日又一早要上朝。如果從宮裡先回東宮就寢,然後再回前朝中間光是路程就要耽擱半個多時辰。於是由太祖皇帝親賜,讓仁聖太子在忙時晚上不必離宮,就在景和宮休憩,也是想讓太子有多點休息...-

知道太祖皇帝就在窗外站著,林安說話當然就不是無的放矢。

頭一天他試探了太祖皇帝對他到兩江之地之後,會以什麼樣的方法施政改善民生,顯然太祖皇帝對於一些僭越常理的法子,並不認同。

所以與其說他是在對荀惠的問題做出回答,不如說是故意說給太祖皇帝聽的。

果然這邊荀惠的話音才落下,就聽見前麵門口傳來太祖皇帝訓斥的聲音道:“混賬,哪個教你如此曲解聖人之言的?”

學堂裡眾人見到太祖皇帝來了,紛紛都立即起身行禮,唯一不用行禮的隻有荀惠這個大儒夫子。

林安當然也是一樣行禮,同時道:“孫兒妄言,請皇爺爺治罪。”

“你這臭小子,不學無術,確實該打,來人呀,給我拉出去打十大板!”

太祖皇帝二話不說,就要叫人上前來把林安拖出去揍。

這時反而是荀惠開了口,笑道:“陛下,太孫剛纔所言,雖有放浪之處,不過卻也不失君子氣度,老朽以為,如此曲解,也並非冇有道理,還請不必苛責。”

荀惠作為天下儒生敬仰的鴻儒,又有“當世亞聖”之名,他親自替林安求情,無論剛纔林安如何曲解的聖人之言,本來彆人也難再說什麼。

但太祖皇帝是何人,雖然敬重荀惠,卻也依舊不能就這麼輕饒了林安。

接著便道:“今日有荀夫子替你求情,那十個板子可以不打,不過你也彆以為就這麼算了,胡亂曲解聖人之言,該罰還是要罰的。”

“是,孫兒願意受罰。”林安老老實實道。

太祖皇帝又看向荀惠,問到:“荀夫子以為,該如何罰這混賬小子?”

“既然陛下堅持該罰,不如就罰林安抄寫聖人典籍一遍,以作懲戒,正好也叫他好好熟識深知聖人之意。”荀惠道。

“林安,你聽見荀夫子的話了,可有說的?”太祖皇帝又問林安。

林安當然冇什麼說的,當下便道:“孫兒,學生認罰。”

“那邊如此辦吧,三日之內,抄錄典籍,交與荀夫子。”太祖皇帝大手一揮,此事便算是定了下來。

荀惠講學還未結束,半途叫林動、林正兩人給橫插了一杠子。

現在太祖皇帝又在現場,要是喚了太學院其他講師,自然這堂課就到此為止。

但今日荀惠親自講學,他都已經八十歲了,誰也不曉得還能再講幾堂,於是儘管有逾禮製,太祖皇帝還是親自開口應允繼續講下去。

甚至太祖皇帝還親自就在學堂後麵,叫隨侍太監搬來一把椅子坐著聽。

等到一堂課講完,荀惠佈置了下去鑽研學習的事兒,才叫其他人散課,一眾皇子宗親貴胄自然是不敢久留,紛紛告退離開。

林安本來也要走,卻叫太祖皇帝給留了下來,一起的還有荀惠。

三人落座之後,太祖皇帝瞪了林安一眼,才向荀惠說話:“夫子,林安這小子雖是聰慧,不過在東宮胡鬨貪玩慣了,也少有認真治學,叫他來學堂聽夫子講學,還請夫子日後嚴加教導,要是他調皮搗蛋,不用顧著,正要好好治他纔是。”

“陛下聖明,林安雖有些頑劣,不過依老朽之見,卻也是靈光透頂,太子有此一子,當寬慰亦。”

荀惠麵上帶著慈善之意說到。

林文泰也是他的學生,對於荀惠來說,太子薨逝,他心中自然也是悲慟的。

畢竟像太子那樣完美的學生,哪個老師會不打心眼裡喜愛呢。

太祖皇帝聽見荀惠提及太子,眼底也是閃過一絲悲慟之色,跟著便道:“正是為了文泰,也要好好教導他才行。”

“陛下所言既是,老朽自當儘力而為。”荀惠應道。

跟著又看向林安,問到:“林安,剛纔客堂上講到‘逝者如是夫,不捨晝夜’,你如何看待?”

“說你自己的看法,就像先前那個‘我的話必須要信’一樣。”

林安聽見荀惠前半段的問題,心下已經在思索如何解釋。

冷不丁的又聽見後麵半段,忍不住愣了一下,暗道這當世鴻儒怎麼還有這種嗜好?

他當真是聖人門徒,當世亞聖?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著,嘴裡還是老老實實道:“學生以為,這話可解為‘死在我手上的人像流水一樣,晝夜不斷’。”

“哈哈,那‘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呢?”

“在憂愁與災難當中出生,最後快快樂樂的去死。”林安一臉認真。

前麵一句太祖皇帝聽了,已經便是到了要暴走的邊緣,聽見後麵這句,終於是忍不住了。

當下便是怒斥道:“老子叫你快快樂樂的去死,現在老子就讓你去死你信不信!”

眼見著太祖盛怒,荀惠連忙道:“陛下息怒,老朽與太孫隨便聊聊,何況剛纔陛下說了,叫老朽好生教導太孫,那麼太孫便是老朽的學生,就是學識有差,也是老朽之過,教而不善,該罰也罰老朽,陛下金口玉言,定是不會食言而肥。”

太祖皇帝被荀惠說得啞口無言,心裡也又驚又喜,冇想到荀惠今日才見了林安一麵,就如此喜歡他。

心裡雖然高興,麵上的架子太祖皇帝還是要擺出來的。

於是便哼了一聲道:“行行行,你的學生你說了算總行了吧?”

荀惠抱手道:“老朽謝過陛下。”

說完之後,又看向林安問到:“最後一個問題,何為‘既來之,則安之’?”

林安下意識的想答,不過就在開口時,忽的瞧見荀惠眼中閃爍著光芒,隱隱約約的似乎是在向太祖皇帝示意。

見狀林安心頭一動,隨即開口道:“既然將人招撫來,便要將他們好生安頓好,使人安定。”

聽見林安的解釋,荀惠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說得不錯,請太孫要記住今日之言,日後善待百姓黎民。”

“多謝夫子教導,學生一定銘記!”林安起身行禮道。

太祖皇帝見狀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滾吧,去把該抄的書抄好,彆在這兒礙眼。”

林安得了旨意,當下不做遲疑,行禮便就立刻告退。

-半個馬欄街,直到來到馬欄街最核心,也是最繁華的勾欄之地,繁花樓的大門前。凜冽的騎兵左右分散,將繁華樓大門圍住。一騎高大的黑馬,乘著一位威武的大將,徐徐從後麵上前。繁華樓裡麵,三個身穿詔獄司官府的詔獄司使急奔而出,到大將麵前,當即單膝跪下行禮。“啟稟王爺,業已查明,人都在樓中,請王爺示下。”“圍了,自此開始,許進不許出。”漢王林昭麵無表情,淡淡揮手說到。旋即,黑甲軍立即行動,轉眼之間便將整個繁花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