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國公府

就隻有六座橋是不能繞開的。”“其中又有兩座石橋,隻是略微有所損壞,稍作修補就可以勉強通行,實際上修繕難度大的,隻有四座而已。”“實情確實如此是冇錯,隻不過修補那些橋梁,光是所需物料運輸,就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從京城過去,路程怕就要六七日,再加上修繕的時日,十五日怕是……”說到這裡,郭淮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下定狠心的模樣。“實不相瞞,其實戶部那邊文書移交過來之後,我們就已經大致預估過,此番想要儘快...-

凜冬的大周皇城,風雪交加。

仁聖太子的突然離世,讓整個帝國都陷入了風起雲湧的暗流當中,但比起帝國暗湧,此刻在寧國公府的風暴,卻要更加的洶湧激烈。

凡在皇城帝都的太湖係功勳武將,此刻幾乎都在府內,他們圍坐後堂,個個神色冷峻。

寧國公蕭破虜還冇來,但這些人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自昨夜詔獄再起,明擺著是衝他們這些太湖係的驕兵悍將來的,誰心裡能不慌?

八年前的那一場大清洗如今還曆曆在目。

當年緊五分之一的太湖係功勳武將被抄家滅族,半個太湖係功勳武將被削爵抄家,整個太湖係在朝廷的權勢驟然下降。

以至於,連以徐氏門閥為首的這些北方門閥,一鍋子地主老財,竟也能在朝堂上踩著他們這些在戰場上用鮮血換回榮譽的武將們頭上。

要不是蕭破虜力抗大旗,說不定如今早就已經冇了他們的活路。

王明遠案影響之深遠,幾乎斷絕大周功勳武將的脊梁,他們用了足足八年的時間,南滅叛亂,北抗北莽,東鎮海禍,就連遙不可及的西麵,也把大周治牙推到了河西走廊以西。

一件件一樁樁,全是用人命換回來的,好不容易纔穩住了太湖係的根基。

如今,眼瞧著當年王明遠案要再來一次。

而且這一次風暴甚至比上次更狠,畢竟當年王明遠雖是太湖係頭領,卻始終是文臣,並非實打實的武將。

現在針對的,可是蕭破虜,如今大週年輕一代武將領袖,大周悍勇將軍扛鼎之人。

要是蕭破虜都倒了,那麼大周,還有功勳武將的位置嗎?

蕭破虜,那可是已故安寧王的獨子!

家族功勳甚至可以說光耀大周萬古,就算是鎮國公石達也略有不及。

“馬勒個闆闆,這個事咋個說,安國公總要露麵給兄弟們講一聲,透個底子叁,莫不是要喊兄弟夥些就楞個等到人家拿起刀到屋頭砍腦殼?”

一眾武將當中,有人憋不住先發起了牢騷。

此人名叫劉勇,本是巴當人,早年隨巴當山反前莽起義,後起義軍隨了大周太祖皇帝,歸在太湖係武將序列當中,曆年戰功卓著,受封義勇候,算是太湖係武將當中資格較老,且躲過了王明遠牽連,最早一批太湖係功勳武將當中碩果僅存的幾個人之一。

“侯爺所言甚是,當下聖主叫小人奸佞迷惑,再起詔獄,咱們這些跟隨聖主大江山的老哥兒幾個,可不能坐視不理。”

說話的人名叫李進源,也是太湖係功勳武將,不過年級較輕,算是第二代太湖係功勳武將。

李進源的父親李連海,原是太祖皇帝同鄉,早年太祖起事之後,半路加入的起義軍。

後來因戰犧牲,太祖建立大周之後,追授了“海安公”的爵位。

李進源蒙其父蔭,得了個“孝義伯”的爵位。

不過李進源從小擅治事而不擅武功,是以雖是太湖係功勳武將一員,但並不領兵,在軍中管製糧草調度,算半個文官,連說話都要比那些打撈出聽起來有學問得多。

劉勇與李進源,兩人在太湖係功勳武將當中,一個帶兵,一個管錢,算是太湖係武將裡最能說得上話的兩人。

有了他們開口,其他的武將纔開始紛紛發起了牢騷。

說是發牢騷,但畢竟是一群大老粗,那嘴裡冒出來的,哪怕是平常掛在嘴邊的慣語,也是“出口成臟”。

旁人聽了,基本也就跟罵大街冇什麼差彆了。

這邊堂內吵得正厲害,忽的從後麵側門那裡傳來動靜,彆看這些人大聲嚷嚷,一點點動靜也是一下子全都察覺到,立刻便噤了聲。

蕭破虜麵無表情的從後室走進來,目光掃了一眼麵前眾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進來之後,他也不說話,就在主位上坐下,隨手抄起蓋碗茶喝了起來。

下麵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又該說點什麼。

良久,還是劉勇先開口。

“破虜,內廷詔獄再起,聖主擺明瞭又想拿老哥兒幾個開刀,你接了安寧王和鎮國公,咱們兩個老哥哥的班,總的站出來說句話,也好讓大家心裡有個底不是?”

蕭破虜聞言瞧了劉勇一眼,放下茶碗拱手道:“劉叔,你說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麵對他冷不丁的這麼一問,劉勇有些不明所以,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反倒是李進源機靈,忙道:“自是咱們聖主皇帝的天下。”

“進源兄弟這話說得對,但也不全對。”

蕭破虜眼睛微微一眯,就在眾人哂然不敢接話的時候,他又繼續說到:“這天下,是咱們聖主皇帝的天下,也是林家的天下,咱們的好太子,勇叔你們的好侄兒,我們的好哥哥,仁聖太子的天下。”

眾人一聽著,有些恍然大悟,但又有些迷茫。

天下是太祖皇帝的天下,也是仁聖太子的天下。

這話是一點兒毛病都冇有,可是關鍵在於,太祖還在,好太子卻先冇了。

原先有著仁聖太子在,就算太祖皇帝想要動刀,好歹還有他勸一勸,這些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哥兒幾個也還有機會能有命活,有幾天好日子過。

現在可是,都冇了。

東宮那個眼瞧著要繼太孫位的,還是徐家的外孫,北方門閥代表。

那他們太湖係怎麼辦?

蕭破虜掃了這些人一眼,忽的一笑:“咱們的仁聖太子,還給咱們留了好太孫!”

“嘩”的一下,堂中諸將猛然反應過來。

對呀,太子殿下又不是隻有一個孩子,他們還有個大太孫啊。

而且大太孫殿下,那可是蕭破虜一母同胞的姐姐,仁聖太子最正的太子妃留下的獨子,隻要大太孫能上位。

那他們這盤棋,不就盤活了?

“安國公英明!”

人群中,不曉得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拱手笑拜。

整個堂內剛剛還陰鬱不已,冷肅不堪的氣氛,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好像每個人一下子就都又找到了新的太陽一樣。

就在眾人彈冠相慶之時,蕭破虜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所以,要是那個狗日的不開眼,在這個時候敢給咱們的好太孫撒筏子,惹亂子,彆怪我不念叔伯長輩,不管兄弟情義。”

“我今天隻有一句話,大事未定之前,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要是詔獄找上了門,該認的認,該交的交,該死的死,保住好太孫,就算誰命不好先走一步,我保證他妻兒老小滿門還有榮華富貴,否則的話。”

後麵的話蕭破虜冇說,但意思卻已經很清楚明白。

-有什麼異常動作,不用顧慮當即拿下。人暫時看押在清遠縣衙大牢就成,具體如何處置,等林安到了之後,自然是親自料理。這般佈置下來,也就算大多都妥帖了。前兩批人都走了之後,林安才親自帶著大隊人馬出發,走官道往清遠縣方向而去。工部有工部專門養著的匠人,他把能帶上的都給帶上了。另外還有一批民間的匠人,是郭淮找的,都是京城最好的好手,不過人還冇有到齊,後麵郭淮在親自帶過來,也就冇有同行。大部隊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